我的孩子们总是担心我在火车上吵架或跟邻居拌嘴，尽管我从未做过这种事。孩子们小时候，当他们在花园或庭院里玩耍，发生冲突时，他们怕我也象那些把头伸出窗外，互相对骂的母亲们和祖母们一样，介入他们的冲突，使得楼里其他居民在他们周围形成两个对立的阵营。甚至在相互厮打过的孩子们已经言归于好，不知所措地惊奇地望着这些肆无忌惮的大人们时，骂街和争吵还没平息下来。我的三个孩子是没有理由为此感到不安的。因为我只有一次容忍自己，做出了一些比带威吓的唠叨更严重的举动。而且后来，这类事就再没发生过。当时他们一大群孩子在踢足球，象平时一样，没有理会少教几个居民的不满。这几户居民坚持要保护院子里那正在扬花粉的绣球花的花坛，而院里孩子们太多，需要一个游戏场地。于是这天孩子们与一位年轻的B先生发生了一场小冲突。B有个在假日里把小汽车停在院里，自己卧在车下面修理车的习惯。孩子们的球不知是打着了他的头，还是打着了汽车，从他那强硬的态度上判断，确切地说是打着了他的汽车。我认为有必要干预，就彬彬有礼地，不偏不倚地发表意见说，不妨挂出个日程表，星期日轮流使用院子。我的孩子制止了我，他们当时讲这些话时，那愤慨情绪我是永远忘不了的。

  “别说了，妈妈，你清楚地知道，B先生是对的。”

  我感觉到了成年人具有的那种思想局限性，使我显得与孩子是那样的不同。他们尊重比赛规则，也尊重每个人的娱乐权利。

  成年人使孩子们气恼的另一个理由是：在旅店里，在火车上，在商店里与不认识的人谈话只是为了闲扯，粉饰和夸张所谈论的事件，以达到自我吹嘘和显示自己会说俏皮话的本领。我记得有一次在火车上，一位年轻太太吸引了全车厢人的注意力，她讲述她渡过假的那所雅致的疗养院的情况。我还记得她女儿当时的表情。这个清秀的、梳着小辫儿的小姑娘，愤怒得脸红到耳根儿。更糟糕的是有的家长拿自己孩子当话题。即使他讲的都是实情，但没征得孩子的同意，也同样是有失分寸的。